奥苏亚的战旌 0559:酒馆里的客人(3/4)

    “我开口说什么?”

    肯恩穿着简装走进酒馆,许多敏锐的目光锁定在了他身后那柄武器上。

    拉扎尔·海耶斯张了张厚重的嘴唇,摇摇头,放低自己的酒杯回到了原位置。

    肯恩时不时地扭头,看向酒馆两侧的人。

    雇佣兵们同样回以尴尬、闪避的眼神。

    他穿过咿呀作响的木质地板,非常娴熟地走到了火光照亮不到的地方。

    酒馆里面有过半的区域是闲置积灰的,圆桌和椅子胡乱拼凑堆放,并且在视野最好的地方,有一面很久都没有使用过的墙壁了。

    肯恩径直走向了那片落灰的区域,肮脏昏暗的角落里甚至有小生物逃窜的声响。

    他拿起铜制台面上的萤石,碾碎以后撒在了地面上,靛青色和枯黄的灯光交替着点亮墙壁。

    雇佣兵们注意到斑驳的墙壁上布满了细小的孔洞,还有数不清的划痕,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得那种特殊情境下才会形成的伤疤。

    【你走进了名叫“湿润羽毛”的酒馆,找到一面废弃许久的委托墙。】

    拉博敖最鼎盛的时期,曾经接纳过无数的冒险者,而他们探索这片风暴之城的时候,也开始采集交易那些从未见过的材料。

    肯恩抬手甩了甩空气中的灰尘。

    他转过来发现整个酒馆的雇佣兵都在盯着自己。

    肯恩冲着吧台里面的侍者要羊皮纸,还要根能蘸取灰石墨的笔,随后写上了自己的委托。

    【委托书:怪物悬赏】

    【剩余:长期】

    【奖励:商道开通/贸易资源倾斜】

    【任务描述:击杀莫尼雪峰顶端的怪物首领,按照季节结算,运输至安贝拉冰港交易结算。】

    肯恩从怀里掏出一枚匕首,将羊皮纸插进松垮垮的木头当中。

    钢铁分离木屑的声音非常解压,漆黑的旋钮握把带着丝丝危险的味道,随后湛蓝色的光芒便从羊皮纸周围的墙壁裂纹中浮现了出来。

    它就像是流淌进大地的溪流,充盈着魔法,散发出寒冷的气息。

    【武器:霜灵短刀】

    【品质:精良】

    酒馆老板用舌头抵着金牙的后方,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在羊皮纸下方留下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“他没有刻意为谁去付出什么,只是在做他想要做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立刻快速稳健地将冰镐劈进冰面,向侧面转移,这样他才没有把她撞落山崖。

    然后他被绳索拉住了,突然的停顿让他浑身骨头散架。他重重地撞到冰墙上,猛烈的撞击压出了他肺里的空气。

    奥拉尔咆哮着吃下了西格瓦的重量。不过石拳的双手稳稳握紧,牢牢抓在冰面上,他的双手坚硬如铁。

    西格瓦很快就恢复姿态,立刻将冰镐砸进墙面,趾刺也深深踢了进去。他抬头望了一眼哈拉·含冰魄,她正在瞪着他,一双刺穿灵魂的双眼——一只湛蓝,一只灰白——和她额头上画出的独眼一样一眨不眨。

    她的双眼在无声地进行评判。

    “我们在暗影之桥稍事休息,”她终于开口说道,然后继续向下爬进暮色般的昏暗中。西格瓦咒骂自己,他的脸颊在冷风中热得发烫。

    当奥拉尔经过他的时候,又对他露出了一排牙齿的微笑。

    “你个小杂种还挺沉的,半筒箭,”他说。“娘的差点就连我一起带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冰脱落了,”西格瓦的声音十分微弱。“我会做得更好。”

    “务必。下次没准就割你绳子了。”

    西格瓦看着那位老战士,目光疑惑。奥拉尔之前三次远征深渊都是独自回来的。这就是原因吗?

    到了暗影之桥,他们卸下了行囊,解开了绳索,折回冰镐。之所以叫暗影之桥,是因为即使在太阳始终不降下地平线的仲夏,这里也从未见过阳光。

    奥拉尔躺倒在石板上,夸张地伸了个懒腰,靠在桥边的栏杆上。哈拉离开这二人,从脖子上摘下一尊黑色的小雕像,将它放在地上。她跪在雕像前,虔诚地深吸一口气。西格瓦像木桩一样立在那里,他在想自己要不要也用这个时间祈祷,但奥拉尔把他招呼过去,催促他坐下。

    这位前辈究竟年长他多少,他不知道,但奥拉尔肯定已经超过六十了——他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小皮囊。拧开了塞子,闷了一大口,满意地长吁一口气,然后交给了西格瓦。年轻的战士点头致谢,结果了皮囊,仰头灌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神的眼泪,”奥拉尔说。“脊背山的这一侧只有我这一份。”

    琼浆烧着他的嗓子,让他眼眶湿润。溢出来的眼泪立刻在他的脸上冻成冰。他点头赞许,然后将皮囊还给奥拉尔,他又闷了一大口,然后把皮囊藏回自己的皮毛坎肩里面。

    如果是水袋,在他们踏过主堡大门的时候就会冻结了。他们可以不用喝水,但烈酒却是西格瓦喉咙求之不得的润泽。

    奥拉尔布满纹身的双臂依然楼在外面,西格瓦抖了抖头,将皮毛衣物裹紧了一些。

    “你不冷吗,老家伙?”他说。

    “冷的在后面呢,孩子,”奥拉尔不怀好意地咧嘴笑道。“和即将迎来的冷相比,这简直是夏日的暖风。”

    西格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说笑。他将行囊挪到旁边,拿出一小条腌肉,打开蜡封的外皮,掰下来一块冻硬的部分,递给奥拉尔,然后又被自己掰了一块。他在嘴里含来含去,把它化冻到可以咀嚼的程度。肉质粗硬柔韧,但此刻这是奢侈的味道。

    西格瓦也靠着石桥的矮墙坐在奥拉尔旁边,他避开了嚎哭的凛冽狂风,虽然冷风本身也是赐福。风在他们头顶尖叫,发出恐怖的哀嚎,将凌乱的冰雪扫过桥面。有人说着风声是那场最终大战中死去的数千名冰裔的尖叫,从那久远的英雄年代开始,他们的灵魂就永远被困在这深谷中。

    “声音可挺吓人的,是不,小鬼?”奥拉尔说。“一段时间以后就会进入你的脑海。”

    “一路下去都是这样吗?”

    奥拉尔摇了摇头。“是就好了。不是的,快到底的时候静的像墓地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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